家公

1

广东的一处工地,舅岳父从梦中惊醒,急忙给老家打电话,得知家公无恙才放下心来。

“父母在不远游”,虽然只是个梦,舅舅还是很快就回来了。

家公总是坐在堂屋门前,当我车还没停稳,摇下车窗,孩子们就可以和他们喜爱的祖祖打招呼了。孩子们调皮被妻子批评的时候,家公又坐在门前“仗义执言”。妻子教育孩子被岳母批评的时候,家公又刚好坐在门前,两句话就让妈嘟囔着走开。

家公总是坐在那里,统览全局,又总是看向一个地方,那是舅舅回家的方向。所以当他唯一的儿子回来后,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舅舅……

以至于中午的白酒都更香了,还要多喝上半杯。男人酒杯的深度,是餐桌聊天的热度。舅舅没回来,我们又怎能保证这热度呢?家长里短、哀怨情长,很容易让家公失去胃口,他吃下几口就撂下筷子,坐到门前抽旱烟。有时,他也忆苦思甜,大家又没吃过那些苦,很难和他共鸣。有时,我看他静静地抽着烟,也想和他聊会天。但是,他讲的那些人、那些事,在我脑子里煮了一大锅粥。有时他提到别人的大名,不一会又换成了绰号(好像这里的人都有绰号),我好艰难地把人对上号了,但他前面讲的事情,我又完全没听到。每一次,我都只有点头说“嗯”,不一会他便没了说的兴致。

而舅舅从广东带回来的话题,从村里得到的谈资,是最好的下酒菜。立刻,宋家人你一句我一句,激情飞扬,我很喜欢这种氛围,即使永远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谁。

2

家公十几岁就外出工作,辛苦支撑一大家子人的生活。后来他还加入了共产党,做过支书,前几年市委书记都来关心慰问过哩。

他这个党员,改变了我对很多共产党员的“刻板印象”。共产党,有人视作一种资源,有人视作自己的信仰,家公属于后一种。他做支书,从没有利用这层身份为自己谋利,

他总是记着党的好,为自己的党员身份自豪。他没有多少文化,但谈起党的历史如数家珍。“酒后吐真言”,酒过三巡,他还能用自己的一辈子经历,去维护他对党的纯粹的情感。

故乡的云

有时我也会推一推眼镜,看看天空的云。资阳的云笨重而懒惰,不怎么挪动。但是转眼再看,它立刻变得轻盈,再一转眼,就消失不见了。而如果不眨眼,它又一动不动。我总是怀疑,这是我记忆中的白云吗?

直到我又回到赵家弯,才发现地方不同,云也不同。

如果不是开车,那可能要坐很久的公共交通,转好几次车。南部的道路很窄,弯道也多。一下高速,佑茨就吐了一车。杂草和树木密密榛榛,向道路倾倒,不停地按响喇叭,老乡莽撞的车,还是会在某个转角突然刹车。两个孩子是第一次回到我的故乡,我玩笑称之为寻根之旅。

“近乡情更怯。”小时候常来的商店,荒废了很久。难以想起长相和名字的同学,他家里也是一片荒凉。又遇到村里的长辈,我紧闭车窗,生怕被问道:

这不是XX吗,好多年没回来了,还认得我不?!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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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林拍摄日记

刚学会开车时,看见方向盘就想上去抡两转,而现在我对人像摄影的热情就像刚学会开车一样。

感谢 YUAN 的组织,一周内去了两次青年林。

4日上午,天空不算敞亮,但微风和畅。玉着清新风连衣裙,同我仨摄影师,取景青年密林。

上次红碑村第一次拍玉,已经听大家称赞她的表现力。但我拍得不多,印象还不深刻。而这次拍摄让我大开眼界,井底之蛙,终于见识了传说中的全自动模特。

我特意打开了机械快门,咔嚓声过后,玉已经做好了下一个动作。玉优秀的表现力,YUAN 优秀的引导,我是来做什么的,不过是一台会动的三脚架而已。

拍摄完成后,有一种无力的空虚感。我好像拍了,也好像什么都没拍。

这一天,我按下的快门是近来最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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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次紧张的约拍

约拍被拒后,这份心情反而更急切了。

出于对我技术的充分怀疑,如果我请求,Suki 一定不愿意做我的模特。可是,YUAN 又发起了摄影邀请,并迅速敲定了细节。

我愿称她为”约拍发动机”。:joy:

初访红碑村

出发红碑村的前一晚, YUAN 发烧了。荷花主题摄影小分队缩编为 Mr. 王、熊、Suki 和我四人。熊也比较怀疑,但她比较照顾大家的情绪。除了 Mr. 王,我们三人都怀着忐忑的心,来到拍摄地。汽车开过美丽的成都美院,经过一片不怎么美丽的荷塘。这跟我们网上看到的很不一样,幸好在王导游的指挥下,我们曲径通幽,最终豁然开朗,到达期许之地。

这时候,游客已经不少了。YUAN 的缺席让我十分紧张,没有她在,怎么保证成片率呢?还好 Suki 和熊身着漂亮的旗袍,我和 Mr. 王拿着专业的相机,身旁还放着扇子、油纸伞、反光板、凳子……路过的行人皆惊叹,还有不少人来借道具拍照。最有趣的是,一对情侣经过。男生身上也挂着尼康全画幅单反,但是女生穿着比较随意,看了我们再看看自己,女生非常失望地说:你看看别个,看哈人家的装备,看哈人家的服装,你今天想都不要想了。

这些话,既好笑又熟悉,曾经无数次 Suki 嫌弃的画面扑面而来。如果没有这些热爱摄影的伙伴,我可能还是像以前那样,很难向前踏出一步。有交流才有进步,而且人多了,有些事便没那么尴尬了。

我曾无数次想过我要怎么指导模特拍照,但真正开始起来,又犯怵了,大脑一片空白。还好,模特早就做好了动作准备,我只需要寻找到合适的背景并适时按动快门。相比之下,Mr. 王要有想法得多,迅速投入到拍摄中,指挥模特,镇定自若。而我,有时拍照,有时还要照顾佑茨。一个小时过去了,其实也没有拍到什么。这时,我失望且焦躁。好不容易出来一次,机会又这么好,我却没有好好抓住,回去一张片都选不出来怎么办。

熊一定是看出了我的遗憾,主动上前交流合作。

大家一般讲究拍出被摄对象美的一面,而我在拍的时候比较容易想到调色修图,后期思维比较重。

我一般追求高明度低饱和,但是当看到熊的旗袍时,我却第一次想要尝试暗调风格。所以我请她全程不要笑,力求清冷的效果。每次她嘴角上扬,我都小声提示给她压了下去。:joy:熊也心领神会,快速进入角色。这时,我想起戴望舒的《雨巷》:

撑着油纸伞,独自

彷徨在悠长,悠长

又寂寥的雨巷……

一个丁香一样地

结着愁怨的姑娘……

当我按下快门时,我知道这就是我要的瞬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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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次默契

清理笔记本文件,意外打开了一些照片的封存。

压缩包名是一串数字,我总是在云盘上、硬盘里、或者其它某个数字化地方看到它,总是好奇里面是什么,然后一次次打开,一次次恍然大悟。

今天情况有些不同了。

零点过的时候,2014届的几个学生同时到访我的QQ空间。浏览路径很简单,其实来意不言而明。空间里有某一年学校运动会的照片,不过被我设置成私密的了。我似乎能想象到,杨刘汪三人聚会,一起追寻逝去的时光,想从老师的空间里找寻遗留的痕迹却无功而返的失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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